第742章,腹背受敌 (第2/2页)
江朔道:“张长史先前戏耍燕军前锋之时,南八就下城了,张长史这障眼法不仅骗过了燕军,连你也被瞒过了呢。”
张巡笑道:“不错,这正是我们的战术,我在这边故意激怒燕军,来回拉扯,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骑兵,南八率弓骑兵出西门,远远绕到敌军侧翼,只等敌军骑兵离开本阵,便立刻发起突袭,搅得敌军大乱。”
尚衡叉手赞道:“张长史用兵如神,以数百人胜万人,虽诸葛武侯再世,也不过如此了。”
张巡连忙笑着摆手道:“尚义士谬赞了,一则全赖南八神勇,二则这李怀仙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,他见势不协扔下大军就跑了,安贼以此等人为将,焉有不败之理?”
此刻杨朝宗就是再木讷也看出来己方本阵已然溃败了,他不知大军溃败是被南霁云只以两百人的弓骑队冲散的,还道是唐军埋伏了千军万马杀散了李怀仙的大军,一时间吓得心胆俱裂,再不走只怕城外的唐军收拾完李怀仙,回头和城内唐军两下一夹击,腹背受敌自己哪里还有生路?
杨朝宗怕率军返回会一头撞上那支不存在的唐军伏兵,领兵绕城而走,东面是汴水,他便向西而行,想要远远避开唐军的“夹击”。
张巡再城头看了,立刻命令开城追击,却又不无惋惜地拍着城墙道:“可惜我们骑兵太少,估摸着只能杀得他几个掉队的步卒,若再有百余骑兵掩杀过去,擒住此贼,可尽全功!”
江朔闻言心中豪气陡起,朗声道:“这有何难?朔为长史将此贼擒来。”
话音未落,江朔已然一跃下了城楼,一片惊呼声中,江朔已如大鸟般飘然飞过护城壕沟,脚尖一沾地便毫无迟滞地向前飞射而出,瞬间就超过了出城追击的唐军步兵,向着燕军马队追去。
他起落的身姿直比骏马还快,眼看与敌军骑队的距离飞快地缩短,城头上张巡以下的众人惊得张口结舌,竟然忘记了喝彩。
杨朝宗听背后喧闹的城头忽然没了声音,不禁回头望去,这一看不要紧,正见着江朔如飞而至,他吓得大叫一声:“娘耶!有古怪,这唐人会缩地法!”
江朔虽只有一人,数千燕军竟然没有一人敢回头来战,只顾向西逃窜,杨朝宗不停催促:“快跑,快跑!”燕军骑兵扔下步军,只顾自己逃命。
那些步军见到江朔如此身法,只道他真会缩地之法,一时间竟然产生了出击的唐军也会缩地之法的错觉,脚下一软,连逃跑的胆子都没有了,一个个抛下兵器束手就擒。
江朔却不管这些步卒,他从降卒中飞速穿过,目标只有杨朝宗一个,杨朝宗见江朔紧追不放,看他的脚力,自己全力催马被追上也只在须臾之间,憨勇浑愣之气陡升,竟然拔马回转,对着江朔挥舞短槊冲来,立起眉毛高喊道:“小子找死,吃你爷爷一朔。”
江朔见状不惊反喜,笑道:“来得好!”
右手迎着短槊一扬,一把握住了槊柄,向下一带,轻轻松松将杨朝宗拉下马来,速度之快甚至杨朝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,刚才还在马上,此刻却忽然站在平地之上,他竟然还有闲暇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马,说了一声:“咦……”
然而才说完这一个字,杨朝宗忽然脚下一轻再度回到马上,他心中愈发奇怪,难道自己白日里发梦了?但他立刻发现自己虽然在马上却是横着的,先前追击他的青年安坐在马鞍之上,自己则像个货物包裹一般横担在马上。
他想要挣扎,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,张口想要问是怎么回事,却觉喉头一涩,再说不出一个字,直到江朔骑着马将他带回雍丘城下时,杨朝宗才彻底明白过来——自己被俘了。
张巡迎下城来,对江朔拜道:“江少主神乎其技,张巡拜服,有江少主相助,实乃我大唐之福!”
江朔被张巡说得不好意思,正不知道如何客套,却见城内一人飞奔而至,那人跑得丢盔弃甲十分狼狈,跑到近前也不知是跪倒还是跌倒,匍匐在地喘着粗气道:“报……报,报……”
张巡不悦道:“何事如此惊慌?把气喘匀了再说。”
那人使劲咽了一口唾沫,道:“报长史,大事不好,不好……入城的曳落河反了,已赚开了南城城门,放,放……放燕军入城了!”